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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州那些事儿轴承上滚动过的年少岁月
刘维嘉
好些儿时记忆，虽经岁月磨砺，仍然清晰。记忆中的轴承是少年时常玩的玩意儿，在通县县城长大的男孩儿，不知有多少人曾经玩过？
变着法儿鼓捣玩具
上小学的那些日子，记忆最深的是孔融让梨和司马光砸缸，让我们懂得了谦让和机智；王二小、刘文学、雷锋，让我们懂得了长大要做什么样的人；毕生、张衡、瓦特、牛顿，让我们有将来长大了当科学家的梦想。从小学到中学，一堂堂手工课也激发了自己动手动脑的兴趣。那会儿学习压力没有如今孩子这样大，放学后，做完作业就是玩儿。男女同学各有各的玩意儿和玩法。男孩子喜欢抽汉奸、打尜儿、链条枪、弹弓、竹蜻蜓、推铁环、放屁帘儿、扇三角、小电匣子……这些玩意儿不是买的，都是自己做的。不知道起初是谁发明的，可一旦有谁拿着玩儿被我们瞅见了就会琢磨，用不了几天就能鼓捣出来。 滚珠轴承就是我们特喜欢玩的玩具，有的拿在手里转着玩儿，还有的用轴承做了平板轴承滑车、旱冰鞋和立式轴承滑车。 做这些玩意儿的材料好买还便宜，东关旧货市场都有，想鼓捣什么玩意儿，就到那里去找，漆包线、耳机子、铁丝、轴承、滚珠……等等，都可以买到。 我们玩的轴承滑车和现在的滑板车差不离儿，是一个有两个或更多轮子的小平板，玩的时候靠人蹬踏地面提供动力前进。据记载，陕西绥德县曾出土汉代画像石，其中有一块描绘的是孔子长途跋涉来到洛阳，向老子求学的场景，画像石当中还有春秋时代闻名的神童项橐（tuó），他手里就扶着“滑板车”。据嵇康《高士传》记载，这种“滑板车”被称为“蒲车”，是东汉时代流行的玩具。究竟是谁发明的？已经很难查证。还有一种说辞，说“滑板车”是20世纪90年代外国发明的，当时是上班族的代步工具，后来传入中国成为一种儿童玩具。 20世纪60年代末，通县县城的孩子们玩的这种轴承滑车也应该属于早期的滑板车，虽说做工粗糙点，可都是他们自己琢磨出来的，是不是也有咱老祖宗的遗传基因呢？
平板轴承滑车的多种玩法
过去，县城很多孩子打小儿在小竹车里长大。也许是这个原因，他们长大后喜欢玩小车。20世纪60年代末，我的几个发小儿商量做轴承车玩儿。我们先跑到东关旧货市场挑选滚珠轴承，挑选的时候把手指套进内圈，再转动外圈，看看转速快不快，听听有没有杂音，转的快还没杂音的轴承就是比较好的，我们每人买了四个轴承。回到家里，我找来木板和正方形木条，用锯锯成需要的尺寸，再用刨子把木头表面刨平，用钉子和木板做成长方形的车板，再用两根正方形木条当车轴。往车轴上安装轴承前，先要用木锉把木轴两端锉成圆柱形，粗细和轴承内圈差不多，还要在适当位置用木钻钻出钉子粗细的孔，最后把两根车轴用钉子牢牢固定在车板下，用小锤子把轴承分别安装到车轴上，还要往车轴孔插入钉子，防止轴承转动时脱离车轴。 平板轴承滑车做好了，我的手指也被锤子砸伤了直流血，好在家里有墨斗鱼骨头，用小刀刮一些鱼骨粉末撒在伤口上，止血又消炎。 大杂院的发小儿小平做的最好，他在平板轴承滑车前边安装的轴承，是安装在一块可以用右手控制的长条木质滑杆上，玩的时候能控制平板轴承滑车的方向。 我们常去回民胡同的柏油路上玩平板轴承滑车。小平玩的时候，侧卧在小车上，右手握着滑块上的木手柄，右脚不断用力蹬踏地面，平板轴承滑车就向前跑去。还有的左脚站在车上，用右脚不断蹬踏地面让车前行。我的双腿有残疾，就坐在车上，用两根木棍撑着车往前滑行。有一发小儿的妹妹也想玩儿，他就让妹妹坐在车上，找来绳子拴在车上提前钉好的钉子上，拉着车往前跑。还有的猫着腰，用双手按着车往前跑，这种玩法是有些危险的，一不小心就会摔着，有一发小儿的门牙就是这么磕掉了，嘴唇也磕破了，回家被大人好一顿数落。 那会儿大街上的汽车少，自行车也不多，有的发小儿喜欢到南大街北口玩儿，在轴承滑车上坐稳后，看着两边路上没有车，就沿着高坡下滑，车在惯性下越过新华大街，一下子就跑到了鱼市口。
从哪吒风火轮到轴承旱冰鞋
小时候，动画片《大闹天宫》里哪吒脚踩风火轮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于是，小伙伴们也想脚踩轮子玩儿。好琢磨的同学小六儿，还真鼓捣了一双轴承做的旱冰鞋，玩的时候要用带子把脚绑在上面。 这双长方形旱冰鞋做得很精致，有20多厘米长，木质鞋底上部刨得很平整，四个犄角儿都是半圆形，两端上面各有弧形木头挡块，避免玩时脚往前后滑动。上面还固定着书包带子，用来固定脚。旱冰鞋底部两端分别有木轴，木轴两端安装着小轴承。旱冰鞋表面涂着军绿色，还刷着清漆。那会儿，流行军绿色，大家想着法儿背着军挎上学，还喜欢戴军帽，穿军绿球鞋。 记得有一次，我们在民族小学南院的砖地上，小六儿用带子把双脚分别固定在旱冰鞋上，熟练地滑行，看得出来，他早就玩熟了，看着他玩儿，我们心里痒痒的。他玩了一会儿，把旱冰鞋脱下来，让我们玩儿。我是没那个福分了，其他小伙伴则抢着玩儿。小六儿帮助其中一个绑好旱冰鞋，扶着他练习，还没滑几步，小伙伴就摔倒了，小六儿把他扶起来，鼓励他接着练习，还手把手教他滑行的技巧。后来，那个小伙伴不光能熟练地滑行，自己也做了一双同样的旱冰鞋。
有趣的立式轴承滑车
每天早晚，我在小区常看到幼儿园的一些孩子每人一个轮滑车，小家伙一支脚踏在踏板上，另一支脚熟练地蹬踏地面，飞快地向前滑行，大人不得不跟在后面小跑。喜欢玩“轮滑车”的不仅仅是孩子们，还有成年人，马路上常见男女青年滑着“轮滑车”从人们眼前经过，有的是用脚蹬踏地面的，也有电动的。有四个轱辘的，两三个轱辘的，还有一个轱辘的。 我要说的不是眼目前儿的轮滑车，而是40多年前发小儿玩的那种轴承滑车。 大杂院儿的小平就好鼓捣玩意儿，曾经用木头和轴承做了一个立式轴承滑车。车身是用木头做的一个长方形扁箱子，尺寸大概是长60厘米，宽15厘米，高50厘米。宽边一面朝地，前端安装着立式木轴，轴的上方有长长的木把手，下方安装了一个轴承，就像自行车车把和前叉子那样，便于立式轴承滑车能转动方向。后端下方木轴两侧也安装着轴承。在座位上有块自行车座子形状的木板，用猪鳔和钉子固定在宽边上方靠后的位置，可以坐在上面，扶着把手，用双脚蹬踏地面向前滑行。
少年挣钱的那些路子
也许有人想问，你们那会儿做玩具，哪儿来的钱？自己挣呗。过去，大人很少给我们买玩具，我们也不像现在的孩子，不仅有零花钱，年年还有那么多压岁钱。 我们小时候没钱就自己去挣，挣钱的路子多着呢。比如，家里吃冬瓜，我们就把冬瓜皮和冬瓜子在院子里晾干攒着，家里吃排骨、脊椎骨，我们把骨头攒起来，等攒的差不多了，就拿到贡院胡同西口路北侧的商店去卖，把卖的钱积攒起来。我们还在院子里种瓜蒌、蓖麻，瓜蒌和蓖麻子也能拿到那个商店去卖，卖蓖麻子还能给食用油油票。 挣钱还有一个路子是割草卖，如今的运河文化广场曾经是一片草地，草地东边是小树林，东北角是奶牛场，我和小伙伴曾经带着镰刀去草稞子割草，就近卖给奶牛场，也能挣钱。 日积月累，兜里的零花钱就多了，钱来得不易，我们也懂得了精打细算省着花。除了买材料做玩具，还用来买小人书和学习用具。 至于算计到什么程度？这么说吧，小伙伴们一起去商场买小人书都商量着，绝对不能重样，然后相互交换着看。 这些轴承玩意儿都是我们自己动脑筋制作的，在材质、形状、性能上虽说和现在的滑板车相比有很大的差别，可毕竟在那个岁月给我们的少年岁月留下了很多欢乐。 如今，生命的年轮已经转到花甲，回想走过的路，既有无瑕与天真的快乐，也有无知与失误的痛苦，还有成功的喜悦和其他不可以挽回的人生经历！这是不是一个人成长过程必然要经历的呢？轴承车已经被新型轮滑车所代替，但轴承形态依旧，人生的年轮却不堪回首！
(责任编辑：人人文学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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