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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乡愁
东方亮 我的家乡河北省怀安县柴沟堡镇，位于河北省西北部，地处冀、晋、蒙三省交界处。这里外毗边塞，内屏京都，古道通衢，是通往冀西北的要道。这里地势优越，历史悠久，文化积淀深厚。据考古发现，早在新石器时代，就有古人类聚居，从远祖就在这里劳作、生息和繁衍。民间有一鸡鸣三省之说。怀安人民以其勤劳和智慧创造了灿烂的文化和光辉的历史。 我的家乡河北省怀安县柴沟煲镇有一座土木结构的房院，这是我的父亲在1951年3月20日购买的。这座房院坐落在柴沟堡镇南门外民生街人字巷31号。院子里有东房3间、西房4间、北房5间共12间土房。房屋总面积99.6平米。我的童年就是在这里度过的。 在我儿童时代的记忆力，这是一个坐北朝南的土木结构的房院，当年也是最普通的老百姓的一个院子了。在这样一个一亩二分地的院子里，一共居住着五家普通的小镇居民。我家住在西边的两间。我的父亲把其余的八间房子租给别人居住，而只有北边的一间耳房和西边地处院子菜地旁边一间空房子作为存放杂物的房子。 这个院子虽然没有那标准的砖木结构的北方传统四合院好看漂亮，但在我的心里却是很温馨的。当走进院子的大门后，靠右边是一条细长的通往院子里的小路。小路的左边是一大片菜地，大家可以随意种上自己喜欢吃的蔬菜。大约走20多米就到了我们所居住的地方了。 我在这里居住了大约6年的时间。在这里的生活虽然只有一点点儿时的记忆。然而却让我感觉到些许温馨和无忧无虑。我们院子里的五户人家就像一家人一样，彼此的关系是十分的友好和谐。这估计是当年正值新中国的建立，人们的思想意识都是那样的单纯朴实，人们都在为新中国的建设流汗出力，为建设一个新的社会而努力！ 我家的院子后面是一条紧挨着小镇南门外城墙的马路。院子大门朝南是一条人字街路口。我站在院子的大门口看着各种马车游哉悠哉地从院子门口走过。最让我难以忘记的，每当遇到下雨天，我们一群小伙伴从各自的家里拿出铁锹，在人字街口把大街上的泥沙用铁锹筑起一个一尺高的“堤坝”。把从上面流淌下来的雨水阻挡成一个“水库”。每当街上的马车把我们刚刚筑好的“堤坝”撵坏的时候，我们就立刻用铁锹把我们修筑的“堤坝”堵好。马路上的马车反复地压撵，我们就反复的抢修我们自己建造的街头“堤坝”，这就成了我当年儿时最大的乐趣！ 在这个很普通的院子里住着5户人家。东房三间的主人姓刘，他家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我家住在西房右边的两间房，左边一间房住着一个中年寡妇。北房的四间房住着一对母女和一对老年夫妇。东房的刘家两个儿子和女儿与我们家的关系不错。我们有的时候和这家的老大到镇里电影院看电影，电影的名字好像是《马兰花》。刘家的老三是姑娘，人们叫她“三毛”。她的年龄好像比我小一点。我们成了彼此天真无邪的小朋友。 有一天，我们在一起玩耍。小孩子对火有一种天真的好奇心。我们来到院子西南边那个放杂物房子的旁边。房子的外墙角堆放着一堆高高的高粱杆。我们就找来了一盒火柴划着玩耍。那知道一不小心竟然点着这堆高粱杆。我们倆就吓得飞跑，一直跑到隔壁院子大门的后面躲了起来，还眼怔怔看着自己家的院子冒着浓浓的黑烟。后来在大人们的帮助下才灭掉了这堆由我们的无知险些发生的火灾！估计那个时候我们也就是四五岁的孩子。 在我们院子的北房主着两家人。一家是一对母女倆。母亲大约有50多吧，女儿约有20多.她们住在北房靠向东边的两间。这母女倆对人十分和善。我们有的时候到她们家串门，她们在院子里与大家的关系非常和善。在她们家的右边是一对老年夫妇。这可是一对性格豪爽，爱说笑话、为人热情的老人。我们在院子里经常可以听到这老爷爷讲一些风趣幽默的故事。有了这对老夫妇的存在，这个院子就好像充满了活力，好像院子里充满了阳光。 在我们家的左边边住着一个中年妇女，大约有30多岁。她就一个人居住在大约十几平米的房子。她虽然一个人居住在这个院子里，可也是一个蛮有个性的人。估计是失去了丈夫的原因，她的脑子有一点不同与一般人。平时也还有说有笑。她喜欢玩一种撒石子的游戏，就是把五六个石子放在手上，把其中的一两个抛向空中，然后再用手把那空中的石子接到手上。平时大家看惯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我们家在这个院子里是房东，所以大家对我们都很尊重。我父亲把院子里的8间土房租给大家居住，也是按小镇上的行情收取不多的租金，我们与租户的关系很融洽，很和谐。当年我父亲在这个县城柴沟堡火车站信号工区工作。在那个岁月一个能在铁路上工作的人还是很让人们羡慕的。 说起这个柴沟堡火车站还是蛮有意思的。这个火车站是北京至包头铁路线上一个比较重要的火车站。柴沟堡火车站始建于1908年，1910年通车。第一任站长是中国著名的铁路专家詹天佑的弟弟詹天佐。柴沟堡火车站站名就是由詹天佑亲笔手书。 我的父亲王焕炳在1940年12月开始，在张家口电务段柴沟堡火车站信号工区工作。1946年3月加入中国共产党柴沟堡地下党组织。 1948年11月，人民解放军解放柴沟堡时为解放军绘制柴沟堡镇和火车站地形图，送给解放军负责人茨荣同志，并参加了1948年11月28日解放柴沟堡的战斗。茨荣同志在建国后担任山西省大同铁路局局长。 1948年，父亲任柴沟堡火车站工会组织委员、保卫委员。1949年4月，由党组织保送到天津华北职工干部学校学习。1952年，调山西省铁路局工作。1953年，调铁道兵团八师工作。1958年调武汉铁路局工作。 我在家乡度过的儿童时代，正是我的父亲在河北省和山西省铁路部门工作的这段时间。由于父亲常年在外面工作，父亲很少回家。记得有一年夏天，父亲回来的时候背了一个很大的西瓜，给我留下来很深的印象。除此之外，我的父亲在院子里几乎没有一点印象。 我的父亲生于1920年，到了1951年，也就是他30多岁的时候买下了这个土木结构的房院，这是一个非常普通的院子。整个院子的占地面积是一亩二分。房子有东房3间，西房3间，北房5间和院子南边菜地旁一间放杂物的房子，总12间。父亲在购买这个院子的时候就到县政府办理了房产和地产税等手续。这个院子除了我们居住两间外，父亲把其余的房子就租了出去。由于父亲常年在外工作，父亲就每年回来的时候按年月收取一些微薄的租金，这也是非常正常的市场行为。我们与院子里的人非常好非常和谐，就好像一家人似的。 在1957年，我父亲调往武汉铁路分局新江岸火车站工作，我们全家也搬到了祖国的南方城市武汉市。 1966年6月，我父亲回到柴沟堡镇，收到怀安县柴沟堡镇房管所一个《怀安县经租房屋领取租息证》的小本子。原来，这个县的房管所在未通知和未征求我父亲同意就把我们家院子里的10间房子“经租”了！他们只留给我们家北房的一个耳房和南边那间放杂物的房子，就把所有的房子都收归他们“经租”了！ 我父亲当时只收到1965年9月至1966年6月10个月的16.4元经租租息。房管所说这是对老百姓私有房屋的社会主义改造，是走社会主义，是消灭剥削，是消灭私有制------。 就这样，我的父亲通过辛勤的汗水购买的私人的合法房产，也是通过了县政府的批准盖有大印的一座房院，就被柴沟堡镇房管所”经租”了。从此，我父亲的房产，我们家的房产，我们就没有了支配权，房子一切的权利就没有了！ 这是一场全国性的运动。它的题目是“对城市私有房屋的社会主义改造”。这个运动从1956年开始，在1967年在全国铺开了------。 翻开县房管所发给我父亲的《怀安县经租房屋领取租息证》，可笑的是把我父亲的名字都写错了，把我父亲的名字王焕炳，写成了王焕斌。在这个经租租息本上，我们家在武汉地区的住址也是牛头不对马嘴。我父亲的年龄一格是空挡。就是这样一个漏洞百出的《怀安县经租房屋领取租息证》，就剥夺了我的父亲合法的一亩二分地上的12间房子的私人房院------。 啊，这就是发生在家乡的故事。我的儿童时代留下的美好生活记忆和后来的发生的故事。我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每当人们谈到家乡，有时候总要有一个愁字，合在一起就是一个词“乡愁”。 谁不热爱自己的家乡，谁不想念家乡的亲人？ 但是，这家乡，这乡愁，却让我们千翻万饶，难以自拔，难以释怀。岁月沧桑，日月轮回。尽管是经历了半个多世纪的千辛万苦，百般磨难。我们爱家乡、爱亲人，爱家乡的一草一木，不会改变。当今家乡的人们都已经过上美好的日子！这也是我的父亲当年为家乡的解放所付出的贡献和初心！尽管当下的人们可能并不清楚怀安县柴沟堡镇的历史上曾有一个为家乡的解放做出过一点点贡献的铁路工人，这个人就是我的父亲。 这就是我的乡愁，一个挥之不去的难以割舍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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