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罗布泊归来》——积极的痛苦
文/王新艾
不愿谈论痛苦。不过,我认为还是有一种积极的痛苦,积极的痛苦是人生必须承受的。人一生要承受这样那样的痛苦,心灵之痛和肉体之痛一样剧烈的时候,我选择了积极的痛苦。
眼睛第5次充血了,在医院测视力的时候,我只看清了上面几排,下面几排几乎是猜的,最下面的根本就看不清了。由于光说错方向,医生说:‘’就0.4吧,其实,0.4也没达到。‘’
从医院出来右眼已被包上了,过马路的时候没看到右前方驶过来的车,当这辆车带着刺耳的声音急刹车停在我身边时,司机大声吼到:‘‘没长眼睛吗?……’’。我已经被吓傻了,直直的看着他,一时无语。当他看到我右眼包着纱布,摇了摇头开车走了。
可我站在路边,等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可以称得上‘‘勇敢’’的撕掉了包在眼上的纱布,顿时觉得眼前明亮了许多。
这时,从来没有眼睛这方面知识的我感到眼睛的问题已经很严重了。
我站在路边,麻木了很久,终于泪很冰冷的从脸颊流了下来。我知道,生命,已到了寒冬。
2016年 11月24日住进了医院。严格的说,16天的医院时光,血压降下来了,但并没有确诊出眼睛的病情,薰也好,2小时喷一次药也好,出院后3天眼睛再次充血。 经多方联系,终于在元旦新年后的第十天来到了北京,在同仁医院检查出了病因,并决定了手术时间。 可以不夸张的说,外科手术台和屠宰场没什么二样,走进手术室那一刻只有恐惧,有一种末日的感觉,大脑几乎一片空白。医生们好像一个个机器人式的被输入了程序,很忙碌。问了我什么?我说了什么?都记不得了……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不知医生们都忙活了些什么,只是在疼痛中醒来,曾经的明亮世界变成了一片漆黑,不知今夕何年何时?更分不清白天黑夜。极度的黑,放逐了黑暗的力量,只有护工阿姨那句:‘‘手术很成功!’’像事奉光明的神袛,把整个心都照亮了。虽然是很浓重的四川话,但我听懂了,这四川话真亲切呀!
2016年11月16日为拍摄《中国新疆野骆驼千里寻踪》纪录片中野骆驼发情期的生活场景,新疆野骆驼保护协会和相关单位再次进入罗布泊腹地,在保护区夜间取暖时,由于风大,煤炉倒烟,致使一氧化碳中毒。当时血压高至190,头剧烈的疼,甚至想用郎头敲打、头昏、心跳、眼花、四肢无力、呕吐、烦躁、脉博也疯狂的加快、意识出现障碍。队友们用了各种急救方法,把羊皮大衣包上,把我移放在寒风中吹,给我灌了用葱根丶姜、醋煮的水,吐的是翻江倒海,那种想把几十年的东西都吐出来的感觉。昏昏沉沉,在极度的折磨中迎来了新一天的黎明……
有呕吐的声音,过来一看,原来掀翻了帐篷,山里的野风吹的他们3个苏醒过来了,当时几个人哭作一团,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后来回到敦煌,经过救治,大家逐渐恢复了健康。 段站长说:‘’他后来才知道,当时,他抽打他们脸的时候,用了多大的力自己都不知道,就是想把他们打醒,一个同志的牙都打掉了2棵‘’。
2017年2月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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