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星---棋子 彭先生看着程宗扬,如果说程身上有什么让他欣赏的地方,就是自知,程宗扬没有方可仁的野心,年少时,他也有他的理想,岁月打磨了很多东西,如今的他,气质沉静,稳重老练,如果他肯,彭先生愿意栽培他,可是他宁可这样,他不会勉强。但是有些事,他也只能放心他。遍野周边,奉承的人不少,可是能令人放心的人,太少。一个让人信任的人,必须头脑清醒,不能太笨,太笨的人,不会准确估计形势。 他轻叹了口气,如果你和可仁中和一下就好了,张扬的太张扬,安静的安静。 程宗扬抬头,看了看,园中的海棠花,世间事岂能尽如人意,哪有完美的人和事。 他们下棋的时候,通常不会有人打扰,前几年,彭先生静不下心来,下棋下的少了,这两年,他到是比之先从容了些。
满天星---叹息 离开彭园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程宗扬叹口气,他真不愿意在这里消磨时光,总感觉有些不安,他不知道多少人盯着这里,在这里吃饭,他也是吃不饱。回望了彭园二字,他如果是彭先生的棋子,彭也是别人的棋子,也许一样也许不一样。 石头低声说,吴队长说,黎明书店那里,似乎有共党出入。 程宗扬一愣,吴队长到是个妙人,妙就妙在清浊之间,他也贪权,但似乎有克制。 吴队长的人抓了个交通员,似乎审了些什么,程宗扬有些失悔,施勇和自己提过,自己大意了,应该警告李波一下,现在,他想了想,你送吴队长几根黄鱼,告诉他,开门做生意,什么人都有。我们会谨慎的。
满天星---提醒 程宗扬继续闭目养神,石头又说,现在有些人议论,程宗扬睁开眼,石头的性子他知道,不是那种多事的人,议论什么。石头说,议论清小姐,清小姐年纪不小了,和李先生谈恋爱也好几年了,可是一直不结婚,有人说,看着挺般配的金童玉女,怎么就是不结婚,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程宗扬叹了口气,问题大了。 他不得不和李波正面谈了。 他约李波喝茶,没选在家里,到选了书店附近的茶楼,他让李波看了几个暗哨,李波的汗水落了下来,程宗扬说,这几个人,我回头让他们撤了就是,不过,你这个书店,还要继续开着,只是这里来往的人要注意。
满天星---开诚 李波点头致谢,程宗扬说,自家亲戚,原该守望相助。你知道吗,唐清二十五了,李波一愣,程宗扬说,连彭先生的夫人,都提了一句,什么时候吃唐清的喜酒。李波明白,这是个问题。 刚来的时候,唐清二十一,还可说年纪小,可是现在,不能用这个理由了,他们出双入对,使然一对情人,可是几年不婚,也是个问题,如果假结婚,李波摇头,当时提任务的时候,唐清说,假朋友可以,但假结婚她不乐意,要结婚就真结婚,如果李波另有心上人,她理解,但这出戏,只演五年。 对于唐清,不好用上级的指令来压她,因为工作需要,张先生到是说,唐清就用本来面目最好,她天真明朗,一看就是温室的花,活泼娇憨自然一个娇娇女,这样反而是最好的保护色。
满天星---蓉蓉 李波现在心里有些犹豫,蓉蓉一去几年无音讯,他托人打听过,可是没有消息。 他对程宗扬说,大哥的意思我懂了,我会尽快给了答复,这样拖着,对阿清是不好。 程宗扬到是从别的渠道知道李波有个女友,但是那个女友,似乎几年前离开,就再没消息。 他理解的说,我明白,你有你的难处,只是,有些事拖得久了,反而误事。 李波在约定的地点,见了他的上级,对方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同志,李波提了程宗扬说的几件事,对方到是同意,另开一家书店,只是换个名字,不能叫黎明了。 李波提到和唐清的事,也说了希望查找一下蓉蓉的事。
满天星---神伤 那个老同志看着李波,终于艰难的开口,你说的是许蓉,李波点头,对方低头,去年的时候,她在执行任务中,牺牲了。 李波愣了,真的名。你确定。 老同志不敢看李波的眼睛,他躲闪着。是的。 最后对方说,如果许蓉同志还在,他们可以考虑李波调离,既然现在这种情形,他们认为李波与唐清合作几年,应该相处不错,也有感情基础,不如就和唐清真的结婚,也有利于工作开展,程宗扬是一个家庭观念极重的人。对家人非常的重视。
满天星---醉酒 李波唯一的一次喝醉。 他没有回桐园,一个人在书店里,住了一夜,天亮的时候,他醒来,蓉蓉,为什么你走的时候,连梦都没给我一个。 李波找程宗扬,提出和唐清结婚,程宗扬皱眉,你确定,我们还是说真话吧,我的资料里,你有个未婚妻。李波一愣,他早感觉他的事,程宗扬都知道,果然如此。他说,他们说她牺牲了。程宗扬一愣,他的资料里许蓉是失踪,并不能确定一定死亡。他犹豫了一下,一是考虑自己的情报是不是准确,二是权衡着和李波提不提。 心念电转间,程宗扬决定不多事了,一是他的情报不一定准确,李波的信息渠道,可能更准确一些,二是失踪和死亡有时候差距不大,何必徒然让人不安。第二,唐清对李波的心思,他和唐笛都清楚。成全了唐清,也许是成全了程家。
满天星---婚事 婚事自然不会大办,但唐清的喜悦,是人人都看的出来,明珠问她,小姨结婚了,还住这里吧,唐清说,那当然,我还要陪着明珠长大呢。 唐清的婚事,天津到是来了位贵客,王致远。 彭先生居然专门约了时间和王致远谈了谈学问,也真的只是谈学问,他们都研究明史,感觉明史中有许多现象,最是奇特,比如明朝明明经济不弱,最后也有钱,可是却被大清统治。曾有一个初期,武力也不弱。
满天星---陪嫁 王致远带来了给唐清的陪嫁,唐清随手把钱给了李波,算是我和姐姐的心意吧,你拿去做经费吧。 李波点点头,谢谢。 王致远和李波聊了聊,然后感叹,清儿遇见你,是她的幸运,然后他看了看院中的梧桐树,可惜了阿笛,她的未来,李波马上说,舅舅放心,姐姐我们会照顾。 王致远点点头,记得你今天的话,唐家姐妹,你都要照看,不能负了阿清,不管你为什么和阿清成亲,也许是有情,也许是利用,但你们结了婚,就是一家人,不管将来有什么意外,你做为一个男人,都要负起你的责任。不管程宗扬为人如何,他对唐笛,却是一心一意,若非如此,也不会让阿笛还在桐园,我王致远,还是能保住自己的外甥女。
满天星--婚礼 还是请了客,程宗扬本来不想,可是姚黄不同意,姚黄见过唐清几次,最大的感觉是这姑娘真是个大美人,要是做明星,肯定能红透半边天。唐清和姐姐不同,她明艳活泼,开朗大方,那一种不知愁的天然,到是个开心果。 虽然没有对唐笛的欣赏,可是姚黄还是挺喜欢她的,这种小姑娘,就是让人当小孩子疼爱的,唐清第一次见姚黄时,心里是抵触的,到是李波提前和她谈了,不要想太多,对方是什么人,只把她当成一个长辈就好,虽然她不是长辈,这也是我们的工作之一,我需要你去,这是我的一种保护色。是为了工作。 后来唐清问李波,其实她就是有些傲气,人还不错,说话举止也是极有教养的,我都不怎么讨厌她,这种心态对吗,李波马上肯定,对的对的,人有多面,在你面前的她,就是彭太太。你随着你姐叫干妈也行。
满天星--码头
码头上走来一个美丽消瘦的女子,有一个像是长辈模样的人,过来接她,她叫了声七叔,眼中有了泪光,七叔让旁边的小伙子接过她的箱子,这是你三弟,两个年轻人打了招呼。 美丽的女子,坐进了汽车,马上开口,我能见李波吗,七叔叹了口气,我们接到你的消息太迟了一步,今天是李波结婚的日子。 那女子就是许蓉,许蓉在执行任务中受伤,都以为她牺牲了。 许蓉马上问,他结婚了,是任务还是真的。七叔说,都是。 许蓉眼前出现了唐清的样子,唐清是美丽的,比她还美,那样的女子,李波真的爱上她,也是可能的,而且他们一起工作这几年,也不会没感情,李波从来不是一个心硬的人。
满天星--一眼 许蓉说,我能远远的看他一眼吗。 七叔点头,只能看一眼,不能上前,在李波的心里,你已经牺牲了,这几年,都不能出现在他面前,我们需要他,扮演好唐清丈夫这个角色。 许蓉隔着人海,静静的看着李波,她佩戴着墨镜,微微低了头。 李波好似看见一个女子,也只是背影,感觉有些熟悉,有些像许蓉,可是随即在看,没有人,他叹了口气,幻影,又是幻影,不能再想许蓉了,她永远在心里。再也回不来了。 李波几乎要叹气了,幸而他控制了自己,脸上依然是灿烂的笑容,这才是他今天应有的表情。他看见唐清,笑颜如花,他对自己说,阿清是自己的妻子,也是同志,不能让她伤心。
满天星--犹豫 许蓉不想走,她有些固执,七叔有些头痛,他正批评许蓉,你必须离开这里,你在这里工作过几年,认识你的人不少,不管是我们的人,还是敌人,不管谁遇见了你,都不好。 许蓉坚持,我只是工作,可以少露面,我熟悉这里,利于开展工作。 七叔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离李波近一点,可是你要明白,他已经结婚了,这是事实,改变不了。 许蓉低眉。 七叔站起来,许蓉你是老同志了。要顾全大局,你要明白现在的形势有多复杂。 你以为你真能不动声色吗,那天在现场,要不是我们的人拽走了你,李波很可能认出你。
满天星--怀疑 七叔说,你知道吗,码头那一带,是程宗扬的重点布控区,我都怀疑,他会不会发现你。 程宗扬这几年动作是少,可是所有的进城出城的区域,都有他的眼线,有的就是码头工人模样,你不要太大意,如果他发现了你,你认为他会怎么做,如果他顺藤摸瓜,我们就危险了。 许蓉反问,你们不是说,他的态度一直很暧昧,不是方可仁吗。 七叔叹了口气,是,他是一直比较低调,从没有和我们冲突过,但不等于他对唐清的事,不闻不问,他重家,在意家人的感受,唐清是唐笛唯一的妹妹。如果他按家事处理,你不危险吗,你不怕,可是我们怕,我们不能随便牺牲一个同志,而且,如果李波知道了你的存在,会影响他现在的工作和生活。你也不在意李波的安危吗。
满天星--察觉 程宗扬的确发现了许蓉,不过不是他的人汇报的,是他的暗线阿昌。 阿昌那天也在参加宴席的人里,本来他不该出现,可是他发现了许蓉,不得不马上提醒程宗扬,若按约定,他们要过几天才能碰面,他长于化妆,还是以女子的形象出现。 程宗扬一看见他,马上皱了一下眉,这个轻微的动作,没有逃过石头的眼睛,石头奇怪,是什么人什么事,令程宗扬感到麻烦。 可是再下来,程宗扬表情如常,这一天,他到是难得的一直笑脸相迎。 只是在人群中,石头看见了阿昌,他愣了一下,感觉这个人有些熟悉,可是想不起来哪里见过,再注意时,人已经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