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韩红月 时间:2015-11-10点击:415

我听到了海的声音
 
    等待1825天;思念1825天;牵挂1825天;祝福1825天;快乐1825天;痛苦1825天;幻想1825天……
 
    月和海是高中同学,她漂亮文静、小巧玲珑,给人印象最深的是那双大眼睛和一笑就出现的酒窝,被许多同学称为“小林黛玉”。

    高考落榜后,一心向往大海的月放弃了复读的机会,决定投笔从戎,也了却父亲一生的心愿。据海说,她很早就对月产生了好感,只可惜“情窦未开”,对此月全然不知,直到月当兵要走的时候,她才不得不敞开心扉。在送月去火车站的路上,海千叮咛万嘱咐,让月到南方后要主要身体和安全,临别前,把一封信悄悄地塞进了月的口袋。上车后,月迫不及待地打开,才知道她要等月回来。随着火车的一声嘶鸣,月的初恋就和在天各一方的海拉开了序幕。

    新兵连的生活紧张而又枯燥,但由于有了海,她让月的内心平静了许多。那时候海是海关里的一位职员,论长相、工作,论家庭条件都是月无法相比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军事训练难度增大,月渴望早点结束训练,能真正到大海大浪中搏击风雨。但内心矛盾的月在想:当兵啥时候是个头,如果让如此好的姑娘长时间等下去,实在过于“自私”,不如早点分手算了,免得误了人家的“前程”。月也许是出于“自卑”的缘故,也许是想让海过得更幸福,月在第一次写给海的信中说军人有多冒险,大海有多危险,以及和军人在一起要注定吃苦、受累、两地分居等等。没想到海很快回信说她喜欢军人,更羡慕军人,不仅仅因为军人是英俊、潇洒、勇敢的代名词,更是因为哪里有困难、危险,哪里就有军人的身影。她还说她和大海有解不开的缘,爷爷曾经是一名海军,在上海吴淞口服役,那时家里穷,生活特别困难,奶奶没有工作,还要照顾五个孩子,就在爷爷被确定转业的时候,他坚持最后一次出海,可再也没有回来。自己出生后,奶奶给取名黄海,希望自己能成为一名飒爽英姿的军人继承爷爷的遗志,报效祖国。爱上你,是我无悔的选择,只要你勤奋上进,有所作为,再苦再累我也愿意。海的故事让月感动,海淳朴的话语令月无穷的回味,于是月就像上足了发条的时钟,废寝忘食地工作、学习。海当时工资并不高,但她经常给月邮寄一些学习书籍,还亲手为月编织了一条白色的围巾,说要“缠”着月。每当月生活中遇到困难,情绪低落的时候,海就鼓励月要振作精神,珍惜好时光,在海的激励下,月工作学习都有了很大进步,第二年就考上了梦寐以求的军校。

    海写来的信一封比一封长。海在信中说:为什么不能把我也邮寄给你?让我在想不到的某个黄昏飞向正在训练的你,等你毕业后,以75公分的步伐,一分钟175步的速度,拉着我的手在海边上、在沙滩上、在椰子树下迎风而飞,看那潮起潮落……其实,海在家中顶住了各方压力,忍受了前所未有的煎熬。好友的劝说、同事的质疑以及父母的反对,说军人的工资低、安全系数没有保障等等,说海傻到了极点,身边有那么多有钱有权有学问的人不找,却愿和一个“流浪者”、不回家“看海”的人过那种牛郎织女的日子,有她的罪受。可海却一笑了之。

    无尽的思念和浪漫在彼此书信的来往中不知不觉地度过,就在月军校毕业的最后一年,由于饭后剧烈运动,患了阑尾炎动了手术。当时月的心情糟透了。等海再次来信时,月没有迅速回信,而在迟发的信中说了许多“志不同、道不合”的话,想激她说出分手的话。可海每次来信都说欠了她很多账,她正在天天记账。而信的最后总是回到情意绵绵的最初。当月把最坏的消息告诉她时,海不顾一切地说要来看月,并在信中说:“承受多少痛苦和寂寞我不怕,更不怕别人的留言蜚语,但对你深深的牵挂让我彻夜难眠,我爱你不为生活磨难屈服的精神,更希望你能平平安安。”海的话让月感动,给了月与病魔战斗的勇气。在医院“醉生梦死”的100天里,海一直没有来看月。可就在月办理出院的时候,海突然出现在月的眼前,海一脸的憔悴,洁白的连衣裙被一路的风尘弄成了“迷彩服”,她眼中噙着泪水,一个大大的行李包拎在手里,月不顾一切地在战友们惊诧的目光中向海飞奔而去。海说:“自从得知你病,家中的人就不让我与你来往,这次是偷偷跑出来的,我以颠簸了三天三夜的代价想对你说:‘我爱你’,能真实地守在你身边,不再分离。”月告诉海:“在这100天的时间里,我找到了自己生存的价值,是部队给了我温暖,是党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爱情固然重要,但对于一名军人而言,如果没有事业,所有的生命都将失去价值。”月送给海一首诗:如果我是一束阳光\我愿发出强烈的光热\如果我是一滴泉水\我愿解大地的干渴\如果我是一把泥土\我愿育出茁壮的禾苗\啊\生命\生命\我是海的儿子\我愿用我鲜艳的花朵装点美丽的山河\啊\生命\生命\我是海的儿子\我愿把我有限的生命奉献给你……海读懂了月的心,第二天悄然离去。

    毕业后,按照月的请求被分到了渤海湾中的一个孤岛上,成了名副其实的军官,但给海寄去的信总是杳无音信,原来海私自来看月后,回到家就被她的母亲“看管”起来,海失去了自由。思前想后,月反倒自责起来。自从和海相恋后,根本没有让她享受到爱情的甜蜜,反而让原来快乐的她学会了担心,像海这样的女孩应该享受的是花前月下的爱情,而在海上的自己却给了她无尽的风险与牵挂!太“自私”了,不想让海为自己牵肠挂肚,一定要让海快乐起来。于是月硬着心肠给海寄去了一封空白信,月知道海会读懂的。发信的那一刻月心如刀绞,海送月南下的眼神刻骨铭心,而这一切都会随信而去。不久,海的好友寄来了一封信:大致内容是说海要跟你算完账后才肯分手。此时我的心情似乎高涨起来,一阵无言的苦笑,继而是一种不安的轻松,如此一个庸俗的女子。月在回信中说:“所欠什么,一定加倍奉还。”三个月后,海的信划破漫长的冬季飞到了黎明的小岛。信中写到:如果你能把它们全部还给我,我就和你分手。等待1825天(365天×5年);思念1825天;牵挂1825天;祝福1825天;快乐1825天;痛苦1825天;幻想1825天……

    看着满纸的数字,霎时,一股热浪涌遍月的全身,月为海的坚贞不渝感动得热泪盈眶。那晚,月矗立在海边,任凭海浪冲刷、海风咆哮,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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