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一张文凭。大师郑天挺却称他为:“教授的教授。”大师吴宓却赞其是:“全中国最博学之人。”大师梁启超也由衷佩服:“陈先生的学问胜过我。”大师傅斯年更是惊叹:“陈先生的学问近三百年来一人而已。”这个人,就是陈寅恪。陈寅恪用各种语言做的笔记1925年,陈寅恪到清华教书时,已是年届35的大龄“剩男”。当时,很多人为他牵线搭桥,但陈寅恪总是“无甚感觉”。说来也巧,他的姻缘也是学问赚来的。1928年初,一位老师闲聊时请教陈寅恪:“我爱人的好友家中挂着一幅字,署名‘南注生’,这南注生何许人?”陈寅恪答:“必是灌阳唐景崧之孙女。”陈寅恪读过唐景崧所著的《请缨日记》。“南注生是清朝台湾巡抚唐景崧的别号。”陈寅恪对这幅字非常感兴趣,便向郝更生提出,希望拜访其主人。一拜访,果不其然,字主叫唐筼,正是唐景崧之孙女。不料两人相识后,竟一见钟情。1928年7月,陈寅恪迎娶了唐筼。
这段传奇,在清华传为一时佳话。
多年后,学者傅国涌这样评价陈寅恪:
“他是中西合璧的产物,在那个转型时代,
他有很深的旧学根基,又到西方长期留学,
掌握了西方学术工具,运用到中国学问当中。
在中西合璧上,他的建树今人不大可能达到。”
回到内地,陈寅恪立赴成都燕京大学任教。在灯光昏暗、警报不绝的情况下,他一边教书一边著书,完成多篇名作。学术没尽头,但他的眼睛却走到了尽头。1944年12月12日,成都的清晨雾浓阴冷,陈寅恪睁开眼睛,却发现什么也看不见了。这时候,他想到的第一件事,竟是让女儿去通知学生今天不能上课了。随后一检查——左眼视网膜脱落。陈寅恪仰天悲叹:“天其废我是耶非。”1945年8月,日本投降后。陈寅恪再次奔赴伦敦治疗眼疾。但因耽搁太久,虽经英医开刀,也已回天回力,双目失明成定局。
1946年8月,陈寅恪重返清华时,已是盲人教授。校长梅贻琦劝他休养一阵子,陈寅恪不从:“不教书怎么能叫教书匠?”梅贻琦不忍见失明的陈老来回奔波,便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让学生到陈宅上课,陈寅恪应允。每天上课,他便让人先把要点写在黑板上。然后坐到椅子上,闭眼或睁眼开始讲课。他在课上叫学生朗读课文,哪怕读错一个字,都必须重读。再小的脱漏也逃不过他的耳朵,那些文章典籍就像长在他心里一样。陈寅恪墓长期研究知识分子的傅国涌,前两年曾发出过这样的感叹:“自1980年代末期以来,知识界有两个趋势,一是知识分子的市场化,一是知识分子的犬儒化。”泰戈尔有句名诗:天空不留痕迹,飞鸟已经掠过。在知识分子市场化和犬儒化的今天,拾遗君所以重拾陈寅恪,就是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曾经有一只“飞鸟”,那么震撼地掠过我们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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