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光的河流
——读欧阳明《时光落地无尘》
聂四海
作家欧阳明的诗集《时光落地无尘》共6辑117首诗歌，总计17万余字。这17万多字，汇聚成时光的河流，穿过层层的暗礁、险滩，不断地奔腾、涌动。
“风吹着风吹着河水 / 匆匆流淌 / 风送着风送着流水 / 一波接一波 / 奔向河岸 / 奔向远方”
真正的诗歌首先是贴近日常，其叙事的背后，都藏着一双“眼睛”和冷静、克制，让读者在阅读过程中展开错综复杂的思想与灵魂深处的互动。人们总是在不闻不问的日子里与时光告别，作家欧阳明以旁观者清澈的眼神，注视着那些消失或即将消失的风物，情不自禁地缅怀那些被时光抛弃的秘密和人心。
“天一眨眼 / 雨水—— / 便将翠绿的生命注入心中 / 天一闭眼 / 夜色—— / 带来一丝凉意的寂静 / 遥远的地平线 / 我看见 / 到处都是你的风景 / 还有，小鸟啼红的黎明”
优秀的诗歌总是隐秘的，或一个句子，或是一整首诗，或在主题之外所散发的某种意味和气息，甚至那些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成分。我肤浅地以为，诗歌当中那些“不可解的成分”便是诗歌真正的灵魂所在，也就是所谓的“陌生化”。作家欧阳明通过隐蔽的修辞、丰富细腻的情感层次、超乎寻常的想象力，凝成了其诗歌的坚实质地，与“无数的远方和人们”发生共振。
“我的母亲和你的母亲有点不同 / 她早早睡着了 / 在祖山，谁也不能将她叫醒 / 那里远，那里安静 / 那里，还有些亲人 / 以及一朵朵有名无名的小花 / 一棵棵绿了又黄的小草 / 都和她挨得很近很近”
诗歌讲究辨识度。作家欧阳明诗歌有其独特的精神指向和美学空间。他的诗里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呜咽感和命运感，现实生活中的亲人朋友是他的写作原型，也是他诗歌的感人之源，因此，他的诗歌有较高的辨识度，这来自于他的诗歌语言、诗歌意象和有效节制。他始终以特立独行的姿态伫立于时间的河流之中。
“一笔下去 / 墨迹浸透宣纸的古老 / 浓淡相宜的江山 / 沉默在 / 点横撇捺之间 历史 / 从来没有时间后悔 / 落笔生根 / 决不后退一步 / 那些文字 / 如同冲锋陷阵的士兵 / 唯有一路向前 / 生命，永远无法复制 / 就像墨水里 / 古朴宁静的家园”
诗贵创新。倘若一个时代的最高思想成果和理性智慧不能在诗歌中得到体现；倘若诗歌不能对时代和民族的灵魂状态加以思考；倘若诗歌找不到富于时代感的思与诗的言说方式，那是没有创新可言的。诚然，作家欧阳明那些关于生命的活性元素和创新的思维浪花，在这滚滚的时间河流之中，不断地探微寻幽。
从日出日落到春夏秋冬；从花草树木到山川湖泊；从乌镇到洛蒙德湖；从英雄雕塑到茫茫草原；从春天的故乡到美好人间…… 作家欧阳明诗歌意象涉含日常、社会、人文以及时间，空间的交错，像星河花海一样的繁茂。他始终注重个体生命体验的阐述，关切人类现实存在的本质真相，用诗歌的理性情感去互动，自足，多重奏地疏散着生活的理趣，为大家雕刻了另类的精神群像。
“草原苍茫 / 站在白云流浪过的地方 / 我放下一条河流 / 原谅了昨天的过错”，在线性情感陈述下，多次转折和多姿态摇曳，其当之无愧地拥有灵性的书写形态，具备了诗艺圆熟的隐喻、认知和辨识，以多重的寓意和语境呈现着诗意的光芒。尽管作家欧阳明谦卑地说，“我既不是新锐诗人；也非先锋作家”。然而，他的诗歌让我们真切地感受到了时光的流动和命运的交响。
毋庸置疑，作家欧阳明的诗歌精神和诗性书写，在氤氲漫漶的历史气象中，孕育着万物化淳的慈心。时间的河流是混沌的，而他写作的目光却是澄澈的。文字上的干净、熨帖及俭省，足以让人产生阅读的信赖。
作者简介
欧阳明，曾用名欧阳明明，湖北赤壁市人。诗人、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出版诗集《月光里的河》《远方的家园》《遥远的苍凉》及报告文学集《湖北人在温州》，均被中国国家图书馆等收藏，其诗歌、散文、报告文学、文学评论选入国内多个文本。
责任编辑：周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