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 (小小说) a 李冬 村后,离运河大堤不远处,有一片密密噌噌的柳树林。只有一条窄窄的小路,弯弯曲曲地通向柳林深处。河边上,有你快光滑的石头 ,坐在那里,和自己所爱的人聊聊心事,很惬意。 20多年前,那时的他俩都20出头岁,男的长的精神,女的分外柔美。每天晚上,他俩常在这里约会,亲密得谁也离不来谁。。男的抱着自己心爱的女友说:“这辈子就爱你一个,绝不会再娶第二个女人。”女的意味着男的怀里柔情万种地说:“我把我的这颗心只交给你一个。伺候你一辈子也幸福!” 时光运转,岁月无情。男的要学本事,赶上个机会,就跟着舅舅到广州学玉石雕刻的手艺去了,临走那天,俩然紧紧地抱着一起,眼泪淋湿了对房东胸脯······ 学手艺是慢功夫,男的拜了师傅,就不能随便回家了。没有电话,写信也没空到邮局去。三个年头过去了。音信不通。女的在家苦苦地等着,多少个夜晚,枕头让泪水湿透。爹吗沉不气了,妈妈劝:“你都25了,在等着就过井了。你嫁不出去,全家多丢人呀!”爸爸吼:“你傻等着,等到驴年马月呀!让我养你一辈子呀?” 男的归来时,女的只好嫁人了,嫁给了临村的一个小伙子。爹妈做的主,她死活不同意,跑到柳树林里哭个没完。有一回,拿根麻绳在树上拴了个套,脖子已经伸进去了,正巧被放羊的老头儿看见了,才活了下来。这以后爹妈动员了全村几位有名的媒婆,各个伶牙俐齿,连哄带骗,总算和临村的小伙子把婚结了。赶上了“邓大人”设计的改革开放,家里半个养猪场,小日子过得红火火的。 他归来后,心里难受,就常去那片柳树林里转悠,有时独坐发呆。有时一狠心,想跳进河里一死了之。一想到老爹老妈,终于艰难地活下来了。后来,村里热心的的婶子大妈,给他介绍了一个邻村的姑娘,一位幼儿园的老师。他有手艺,在大运河附近的一家玉石加工厂当技师,工资双份。家里盖起了小楼,很早就有了汽车。每天很忙,他也就很少再去那片柳树林了。 日子过得很好,柳树林里的亲密,他俩都渐渐淡忘了。现在发愁的是儿女们的亲事了。一日,他俩偶然在柳树林边碰上了,他已不是那时的那个肩宽体阔的小伙子,她也不是一笑就露出俩酒窝的漂亮姑娘了。旧情似乎还在,可是无话可说,默默地在树林里对坐着…… “我对不起你。”她抹着眼泪,“我说过我非你不嫁……,” “唉,那事早过去了,再说,这事也不能全怪你。我理解你的难处。” “这些年我心里一直不好过,抓空儿就到这儿坐坐,就是忘不了……” “算啦,别说这些伤心的话了,咱俩都是奔五十的人了,你看看,这时光就像这河水一样,流过去,就再也流不回来了!还是忘了吧。就像老人们淡忘‘大跃进’,淡忘’文革‘一样······”他站起来,掸掸土,就要回家了。 “"听说你那小子还没人给他提亲呀?”“ “他在公司很忙,总是不着急。我着急也不顶用呀!” “那就让我那闺女嫁给他吧!我的闺女在城里重点中学当教师,比你儿子小两岁,挺般配的。我俩沉了儿女亲家,也算续上咱俩的缘分了。” “事儿是不错,能行吗? “你那闺女同意吗?” “我那闺女从小就听话,她的亲事我还能说不来,再说,你儿子我见过,长的和你年请一样,挺漂亮的······” 他叹了口气,摇头说:“时代变了,年轻的心思,你哪里懂得啊?说说看吧。说好了,就给我打电话。俩人握握手,分别回家了。 几天过去了,男的没听到消息;十几天后,村里传出一条新闻:她的闺女说是工作忙,没空回家了!学生放暑假了,闺女还没回家来。据知情人讲:“那闺女在学校早有朋友,利用暑假俩人一块到外地旅行结婚去了!” 柳树林里,他们又见面了。女的一边抱歉,一面抹着眼泪。“这孩子怎么不像我呀?”一句话却把男的逗乐了:“哎呀!您说反了······” 北京市通州区医院的经2号院 李冬 2013.。12. 。9修改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