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当我遇到痛苦或伤心的事,眼泪稀里哗啦不止时,大人总是说:乖,不哭。似乎不哭的孩子才是最优秀的。于是,我慢慢地学会了忍住悲伤,就算被人一顿毒打也是强忍着。 再到后来,生离死别、风流云散,不止一次两次地从我的眼前、从我身旁擦肩而过。那缀...
在我的意识里,雷声就是一个警告,是惩罚的由头,是瞬间的凌厉打击和坚决的毁灭。 这几乎是一个嘲笑,既是对我的更是对一个时代的嘲笑。它坚实地镶嵌在那个时代之上,锲入到了我的生命之中,伴随着我以及被我拥有的那个时代一同坚定地存在着。 那时候,我们固...
刚立春,风便悄悄地从洞庭湖里爬上来。那时,我正在油菜花盛开的地里给猪们找粮食。 风缓慢地从宽广的防洪堤上拂过,悠悠地滚下坡,爬过一层一层的绿,掀起一波一浪,最后到达我的油菜地。菜花便跟着风不紧不慢地,跳着,玩着,一会儿左右翻飞,一会儿后浪推...
今年的中秋节,我回到了老家下柴市。 那天晚上,我独自走出家门,在静谧的秋夜下,我抬头仰望那失散多年的月光。它依然如水,这轮照过古人也照过今人的月,是有灵性、有温度、有人情味的。它把白日那些冷硬的灰色屋顶、红色拱桥、绿色竹林和树木,都一一安抚...
在我们老家,家境如何不说,每家每户都会在房前屋后植几棵树,比如苦楝、杨树、香椿等等。用父亲的话说,有了树,就有了歇凉的去处。夏天天热了,人、鸡鸭都可以到树影下歇凉。还说,万一某天我们不在了,最起码也可给后人留下一个念想。 正如父亲所言,树,...
没有战争,没有灾难,我同样看到一个个传统节日的淡化、消失。 我特担心老家过年的风俗变了,偶尔电话问起老家人来,他们以不容质疑的口气告诉我:那种习俗是老辈传下来的,当然在延续,只是气氛淡了许多,希望我能回去过个年。我应允着、回忆着、感动着。 小...
石磨架在阶前,靠墙,两百来斤。平时很少有人动它,即使是在收割的季节里,它也不会轻而易举地就转起来。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如中秋、腊月、元宵,家家户户都要磨粉磨浆,或做豆腐或做粑粑或搓汤圆,石磨才会运转起来。 这时候,村庄热闹得像是赶墟,石磨似...
年轻的时候,总觉得身边可以说话的朋友特多,有心事可以诉说,有想法一起斟酌,有烦恼找个景点去流浪,有快乐一起喝酒洒脱那时候,我为自己的朋友遍天下而骄傲,也为自己对朋友讲义气而感到问心无愧。 后来,我们化整为零,先后去了不同的环境学习或工作,还...
我家的老屋,是藕池河畔一座五间房子的茅草房,土木结构,坐西朝东。窗户是木格子式的,上面糊着暗黄色的麻布纸。它像一道屏障,无论窗外电闪雷鸣抑或雪花飘舞,窗内都是温暖的家。 黑夜来临,窗户的那头点亮一盏盞灯时,这或明或暗的四方物,总能悄悄染上室...
1968年春天,一个饥寒交迫的日子。我嘴馋了,不停地翻箱倒柜,打开衣柜,我嗅到了一股震荡灵魂的、甜丝丝的、香喷喷的桔饼的气味。我的眼睛大幅度地睁开了。 两盒桔饼静静地躺在一大堆衣服里面,我知道它们神圣而不可侵犯。但是,我抵挡不住它们的诱惑,打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