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十八岁少年的一天

 

      熹微晨光，我一睁一闭的双眼告诉我现在大概是早晨六点半，出于周六的缘故，今天不用上早自习，我比平时晚起床一小时。院子里的公共洗手池哗哗得响着，想毕是隔壁普通班的女同学在洗漱。我瘫软着骨架、惺忪着睡眼，左摇右摆的走出了房间。

   

      “真是奇怪。”

      

      那女同学貌似捕捉到了我的嘀咕声，侧了侧身子，怒瞥了我一眼，随之便坚定的低下了头，手掌不停地搓着盆里的衣服。

 

      “方便借个水龙头吗？”

      

      她停下了手中的活，趔了趔身子，待我放着牙刷的洗漱杯被自来水慢慢地侵占，她理也不理我的依旧搓起了盆里的衣服。我走到墙角，蹲下了身子，拉锯似的刷着牙······

经历了早晨的擦肩，我对那位隔壁女同学有了独特称呼——斜眼妹。

 

      拿起床头的闹钟，午夜十一点半，我并无法入睡，早晨那一瞥像手铐一样拷紧了我双眼，烙印在我此刻心中。我拿起纸笔，犹豫不决的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并加上一句“睡了吗”。那张留有电话号码的纸被我对折并塞到隔壁女同学的门缝，我对准斜眼妹的门轻敲三声，听到屋里有动静，确定她没睡，便急忙悄悄回了自己房间。屋内的灯被我熄灭，躺在床上的我拉起被角，双眼在黑暗中瞄向桌角的手机，数着自己着心跳的节奏，等待着隔壁的消息······

 

      “你刚才干嘛，吓死我了。”叮呤的响声送来了如此的信息。

 

      “没事，睡不着。”

 

      “你是对面的男生？”

 

      “不是，我是隔壁的。”

 

      “尖子班的？”

 

      “嗯。”

      “成绩那么好。”

 

      “我觉得一般般。”

 

      “对了，早上干嘛一大早就嘀嘀咕咕的说我真奇怪？”

 

      “没什么，只是觉得一大早起床洗衣服挺奇怪的，搞不好还会弄自己一身臭汗。不过你就因为这个狠狠的瞥我一眼？”

 

      “也不是因为这个。昨晚你在房间里太吵了，而且······”

 

      “嗯？昨晚我睡得挺早的，而且屋里就一个人。”

 

      “但你屋里的确很吵，哼哼唧唧的。”

 

      “额······昨晚我好像做梦了，可能是自己在说梦话。”

 

      我放下手机，敲开了她的门，准确的说，门一半是她开的一半是被我推开的。我找到了屋里的电灯开关，送给她满屋的黑暗，坐在她的床边，对她说，坐下吧。好像我变成了房间的主人。她蹑声蹑气的问我，你不睡觉来这边干嘛？睡不着，我说。气氛尴尬了片刻，我开口准备离开。又转身回来，把她扶到床面，自己也躺进了被窝里。

今晚让我在这边睡吧，我祈求又似要求的说到。

 

      不行，你赶紧回去，她蜷缩着身子，双手捧脸。

 

      就让睡一会。

 

      不行，明天还有课。

 

      黑暗中，我看到了她透过双手的右眼，充满乞求的瞳孔令人怜悯。我轻轻拨开了她面前的右手，给时间一丝停驻，随即轻吻了她的额头与手背，安静地离开，生怕打扰其他邻居。回到房间的我把灯开着，没有配合不远处的宿舍楼层让房间充溢着夜给的黑色的棉帐。我躺在洒满灯光的床面，静静的思考，在思考中发呆，在发呆中失眠。这样的夜晚让人寂寞。想起了两天前大街上传单员发的杂志，这种杂志上总会有几张衣着节约年轻女郎，我翻开它，找到我最喜欢的一页，一番自我安慰过后，安静的沉睡在这默默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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