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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财主家,客厅。 墨财主端起茶杯,叹道:“越说我越生气。”旋大口大口地喝水。 “稀奇,稀奇!”有云侯饶有兴致地请墨财主接着讲,“后来呢?” 墨财主继续道:“当时,对于墨姑突然离家,我很烦恼;但对于太子,我也拿他没办法,就劝他回蒲坂。我说,太子,您也听见佣人说了,墨姑留下话,只有她确信您回了帝都,她才肯回家。你猜太子怎么着?他根本就不搭理我,仍望着远山,自言自语,他说,墨姑去了昆仑山,墨姑去了昆仑山!然后连招呼也不打一声,跨上马远去。” “他去了哪里?”有云侯问。 “据说,他口中念着墨姑的名字,披星戴月,跋山涉水,朝昆仑山赶去。他认为,墨姑一定去了那里。” 墨财主说着,又喝了一口水,继续道:“墨姑确信太子走了,几天后她回到了家中。随后很久,太子再没有来过,我们的日子倒也过得安逸。可是,今年秋天,一个雨后的下午,义均骑着马又来了。当时正好我家大门开着,太子下马后不雇佣人阻拦,牵着马闯进大院。他把马拴在柱子上,瞧着几间房子左顾右盼,判断着哪一间是墨姑的闺房。我听见嘈杂声后,从账房出来。我望着显得很憔悴的太子,上前给他施礼,并把他请进客厅歇息。太子说,他在昆仑山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寻找墨姑,仍然找不到。后来,舜帝驾崩,他回帝都守孝三年。守孝结束,他就想寻找墨姑,又来到了秦岭山区。他来那日恰好墨姑出外采药。 傍晚,墨姑刚进大院,女佣人悄悄告诉她,太子又来了。墨姑吃了一惊,旋压低声音对女佣人说,让她不要对院里任何人说见她回来过。说毕,就匆匆走了。晚饭后,一个不认识的小男孩跑进大院叫道,墨姑说,她不回来了。说罢,转身跑了。太子听说墨姑不回来,连连叹息,说,怎么我一来,她就连家也不回呢?然后,径直去镇上驿馆歇息。走时撂下一句话,告诉墨姑,无论多久,我都要找到她,我只要她做妃子。他的话传到了墨姑耳中,吓得再也不敢回家。可是,义均却过几天就来一次,当然,一次次来,一次次失望。听说墨姑在深山采药,他就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地在深山里寻找。 墨姑不敢回家,她在哪里生活呢?原来,她在深山采药时早已认识了一个牧羊的老头儿。老头儿姓毛名山,时年已近七旬,他与一个叫山山的10岁的小孙子相依为命,祖孙俩都很喜欢墨姑。墨姑对他们说,有个无赖这些年老纠缠她,现在更赖在她家等她回去。祖孙俩听后都很气愤,痛骂那个无赖不是东西。并对墨姑非常同情,专门给她腾出一间房子让她住。 这样,墨姑好歹有个栖身的地方。 一日,义均骑着马在山里转悠,遇上了舞着牧羊鞭放羊的山山。便问他,知不知道有个采药的墨姑?山山警觉地反问,你问墨姑干什么?义均说,墨姑是我的妃子,我当然要问啦!山山问,妃子是什么?太子说,就是媳妇。山山叫道,喂,你就是那个老去墨姑家纠缠的无赖,对吧?义均生气地瞪着山山,喝道,你这个小兔崽子,怎么随便骂人?山山叫道,你这个大兔崽子就是无赖,就是无赖!旋即,转身朝山坡上跑去。 毛山老头儿在山坡上砍柴,见孙子风一般蹿来,便问,看你十急慌忙的怎么啦?山山抹了抹汗水,喘着气说,那个欺负墨姑姐姐的无赖追来了!说话间,义均骑马沿着山道赶了上来。毛山老头儿大怒,握紧砍柴斧,气鼓鼓地站在孙子身旁。义均来到距他们不远一棵枯树边,从马上跳下,对毛山施了一礼,问,老大爷,你知道有个墨姑在哪儿采药吗?未等老头回答,山山便冲他叫道,滚开,你这个无赖!太子很恼火,叫道,你这个小兔崽子,再骂人,我揍你!山山掏出弹弓,对义均大声道,再不滚开我让你吃石子。太子笑着从背上取下弓箭拿在手上,说,你这小混蛋,看看这是什么?山山扯起弹弓,嗖地一声,一块石子击中了太子的额头,额头上顿时起了一个渗着血的大包。 山山见状,拉起老头儿的手,叫道“爷爷,快跑!”毛山却掂着斧头仍怒视义均。太子哎哟着揉了揉额头,收起弓箭,对毛山和山山说,别害怕,我的弓箭不会伤害老人和娃子!毛山老头儿却冲他吼道:走开!义均看问不出什么结果,便对祖孙俩说,如果见到墨姑转告她,让她別躲,任凭她跑到天边,义均也一定会找到她。然后,悻悻地上马远去。 义均虽然走了,但他凭直觉感到这祖孙俩一定知道墨姑在哪儿,也许就住在他们家。所以,他把马寄养在墨谷镇一个马厩后,换了一套农人的衣装,打扮成砍柴人悄悄跟踪那祖孙俩,终于发现他们住在一个沟畔里面的山坳中,是独庄农家小院。然而,他跟踪的行动被山山发觉了,他告诉爷爷后,毛山便把墨姑藏在一个秘密的地方。在墨姑搬走的第二天,义均就摸到了毛山的家,死活非要见墨姑不可。毛山祖孙都称,不曾见过墨姑。太子要求进各个房间看,毛山满足了他的愿望,自然一无所获。义均潸然落泪,无语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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